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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连续剧] 《白鹿原》:在现行体制下本可以做到更厚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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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2-9-19 16:11:42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 中国当代文学史的所有公开发行的版本,对小说《白鹿原》的记录篇幅都属于“蜻蜓点水式”的,最多的评价就是,“它是一部记录中国农民的乡土小说”,基本上均未涉及到这部小说的最大特点——对大时代下,党派烙大饼式的斗争的浓缩展现,用一个原子上的乡土人情囊括了整个中国当代史。文学史的这种阉割笔法,也很好的代表了电影《白鹿原》的尴尬处境。我们当下的电影环境,还没有面对党派相互烙大饼式的斗争的勇气。电影《白鹿原》也只能说农民,外加个商业元素,“荡妇”田小娥。所以,我们能看到的电影《白鹿原》,实际上应该叫做,《那些年,我们一起上的娘们》,或者,《那些年,我们一起割的麦子》。
  抛开原著小说来看电影《白鹿原》,田小娥已经成为最大重点,一个女人在世事沉浮中的悲惨命运,无疑构成电影最厚重的感情因子。田小娥的戏份,也是与原著小说最接近的,除了两段,其一,削减了田小娥偷情后被休回娘家为娘家所不容的戏份,其二,更改了虚写田小娥被杀的情节为实写,并刻意增加了鹿三施舍小蛾窝头一段。整体来说,田小娥的戏份,尊重了原著,也因为这种尊重,在人物性格的刻画上,取得了巨大的成功。在电影《白鹿原》中,我们可以基本完整的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坎坷一生,并从这一生中看到了她的心路历程与人情世态。尊重原著的最大好处便在于,把人物的心路历程表述清楚了。小说《白鹿原》的妙处也在于,人物的性格是发展变化的,而且这种变化,是能让读者看出个所以然来的。
  因此,我们会看到,尊重原著的地方,电影《白鹿原》便可以取得很大的成功,而因为现行体制而无法尊重原著的地方,便很多处隐藏了败笔——究其原因,正在于,对人物整个人生轨迹的无法完全展示,导致人物的性格发展变化缺少了起承转合,从而造成各色人物形象的单一与单薄。电影《白鹿原》尤其在白嘉轩与鹿子霖这两个人物的形象刻画上,欠了很大的火候。电影可能因为时长等的限制,无法展现白嘉轩和鹿子霖的各种性格特点,只能抓住重要性格进行故事姿态的表述,从而导致,人物性格略显单一,不鲜活,缺少辩证。尤其以白嘉轩身上的传统耕读世家的矛盾体的展现,最为欠火候。
  白嘉轩这个人物形象,无疑是小说《白鹿原》中能被现行电影审核体制所容忍的重要人物之一。他身上展现的,多是作为耕读世家传人的富农对人生的处事方略和思考层次。与白嘉轩对应的朱先生,最后的被红卫兵掘坟的结局,无疑无法在现行电影审核体制下展现,因此造成无法构架这个电影人物。但不能因为缺少了这个对比,而不对白嘉轩这个影视人物进行更深层次的性格刻画!白嘉轩对人生的思考,停留在土地上,是中国农民惯有的土地性格,土地的耕种经验的传承关系,造成他对祖宗的信奉,对祠堂的信奉,但也因为这种停留,而无法把思考上升到土地以上来,像朱先生一样,作为关中的最后大儒,用儒家的经邦济世的哲学来打量白鹿原。
  但电影《白鹿原》中,对白嘉轩的刻画,有一锤子买卖的意思。这个人处事不惊的一面被展现了,但遇事也得求救朱先生的一面却被完全忽略,这个人信奉祖宗与祠堂的一面被展现了,但也变通着为黑娃和田小娥说和鹿三的一面被忽略了。因为这种忽略,造成人物性格与原著相比,失之毫厘而差之千里。人物性格的截然对立的关系,在当下的艺术创作看来,才是最接近人身本原的。
  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问题,小说《白鹿原》从始至终透露着对“土地”的复杂感情。开篇便是卖地娶媳妇,就是一泡尿看到了白鹿,才有了白嘉轩以娶媳妇的名义要换鹿子霖的地,最后,又是老白嘉轩望着那块当年换回来的地深思而结束。土地这个哲学意向,无疑是小说《白鹿原》中最厚重的东西,也是最接近农民原生态生存的东西。可惜的是,电影《白鹿原》对土地的把握,可谓是,一塌糊涂。
  导演王全安努力地用一野的麦子来代替小说中的“土地”意向,但殊不知,白鹿原的土地是零散分散的,白鹿两家因为女寡妇家的几分地的土地便能打得不可开交,可见土地并不齐整,并未曾有过电影中一望无际的场景。对铺天盖地的麦地的渴望,让王全安导演严重忽视了农民之于土地的现实——中国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大地主,只有无限的分散的凌乱的土地耕种模式。王全安导演甚至为了他的麦子意向,而不惜牺牲基本的客观现实,让主人公们穿着大棉袄来割麦子,殊不知,麦收时节,早已夏暑袭来。
  个人粗鄙地认为,王全安导演的麦子意向,很可能来源于两处。第一处,便是诗人海子对麦子意向的钟爱,用麦子和麦芒来表现一种诗意境界上的深沉与厚重;第二处,便是《大鸿米店》这部电影中对大米这种粮食的原始渴望,比如,田小娥与黑娃在麦子堆上野合一段,笔者印象中,原著并非如此记述,分明是编剧被《大鸿米店》相关情节侵染了。用“麦子”意向来代替“土地”,我个人认为,是非常低级的。长在白鹿原土地上的,不是一望无际的麦子,而是杂乱的作为中国耕地被分散分割存在的各色作物用地。中国的农业地从来都不是太集中,而是太分散。电影《白鹿原》对“麦子”意向无休止的运用,造成该部电影,甚至可以直接改名为,《那些年,我们一起收过的麦子》。
  在当下这个审查体制下,若想让电影《白鹿原》更厚重,把镜头对准“土地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。中国的农民,无论是白鹿两家,还是其他人家,甚至包括黑娃等等,均是在为土地而活,一分地的增减,都是一段波澜壮阔的故事。从土地延伸出来的粮食,从粮食延伸出来的祭祀,从祭祀延伸出来的祖宗,从祖宗延伸出来的宗法,从宗法延伸出来的各色的真实的生活状态……方是电影记述的重点。说白了,无论是白家还是鹿家,无论是蒋家还是毛家,争的都是土地。把如此深沉的东西,全部记录在一个“麦子”身上,明显有失深度。
  基于“土地”延伸人物性格,是小说《白鹿原》的很大特点。白嘉轩的一生,是围绕土地展开的,成也土地,败也土地,他的耕读世家,就是停留在有地种有饭吃的基础上的。甚至于鹿三等等,也是一样。因此,饥荒与瘟疫,也是这片土地上所应该展现的东西。甚至于包括,中国农民的所谓的迷信,对土地上光怪陆离的迷信。
  电影《白鹿原》掐掉白嘉轩带头祭祀祈雨,掐掉了鹿三中风犯傻等等。这些作为原生态的中国农民曾经存在状态的东西,被无情的掐掉,而秦腔等等被刻意放大,则显出了作为编剧与导演出现的王全安对于小说《白鹿原》开头那句话的肤浅认知——小说,是一个民族的秘史。秘史,在于真实。源于土地意向而发生的事情,便是值得记录的,且是最有价值的。摒弃这些,而独独拿出秦腔等戏曲形式来卖弄,实际上说明了,王全安导演对张艺谋《活着》的变相模仿与对电影《白鹿原》不够厚重的内在担忧。
  我想,只有一部作品真正站在了土地上,它才能有扎根下去的机会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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